吃了致癌食物,你就要得癌症了吗?
所以,如果你愿意相信“养生专家”们画的大饼,那么得到的是一种“不得癌症”的“美好信念”。如果你相信现代科学,那么可以知道哪些饮食和生活方式的因素可以增加或者减少得癌症的几率——而它们能否有益于你,取决于你愿意改变多少。
有个笑话说,“专家”告诉咨询者:如果你能够这样这样这样,就可以长命百岁,而咨询者回答说“如果我坚持这样这样这样,长命百岁又有什么意思呢”。对于癌症来说,如果所有“可能致癌”的东西都不吃的话,能吃的东西就没剩下多少了——哪怕是只喝矿泉水,水中都可能含有自然环境中的致癌物和微生物产生的毒素。
世界各国的科学家们耗费了无数纳税人和商业投资者的钱,面对癌症还是只能说“影响它发生的因素太多了”——基因、环境、饮食、生活方式……就像有的人吃喝嫖赌最后还能长命百岁,而有的人坚持着健康的生活方式却英年早逝。科学家们可以估计或者统计出某种癌症的发生率,但是对于具体的个人来说,“癌症风险有多大”是不可预测的。
因此能做的就是:尽量搞清楚各个因素增加或者减少的风险能多大,个人根据改变它需要付出的代价,来决定是否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说具体因素的风险之前,我们有必要解释一下“风险”的意思——“增加风险”并不是说你就会得癌症,而是“可能性更大了”。比如说,儿童时代吃咸鱼,能让成年之后得鼻咽癌的风险增加十几倍。用具体的数字来说,在一个一百万人口的城市里,如果大家都不吃咸鱼,那么最后有10个左右的人得鼻咽癌;如果所有人在小时候都经常吃咸鱼,那么最后大概会有100多人得鼻咽癌。这就像买彩票,吃咸鱼把中奖名额增加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会中奖——因为本来的可能性很低,增加十几倍之后可能性还是低。
换一个例子,人群中肺癌的发生率在1%左右(一生中总的可能性),每天抽十几支烟可以把这个风险增加十几倍。重复上面的分析,100万人都不抽烟的话最后得肺癌的大概1万多人,而都抽烟的话就会增加到十几万人——“中招”的机会就已经非常大了。
这两个例子说明的问题是:“致癌风险”的影响,取决于增加的风险和本身的发病率。发病率高的病,风险的增加带来的影响就会更大。
在准确的科学数据之下,我们可以来决定自己要“享受人生”还是“减小风险”。比如咸鱼,100万人中有10个左右的人吃不吃咸鱼都会得鼻咽癌,99万9千9百个左右的人吃不吃咸鱼都不会得鼻咽癌,只有那90个左右的人会因为吃咸鱼而中招。“万里挑一”的中招比例,你是选择吃呢还是选择不吃?而在抽烟的例子里,你是相信自己会受到上天眷顾(即便抽烟不会中招的几十万人之一),还是选择“人定胜天”,通过不抽烟来避免成为那“运气不好”的十几万倒霉鬼中的一个?
如果说吃咸鱼和抽烟这两个相当极端的情况还好选择的话,很多例子还真是难以抉择。比如吃肉,目前的科学证据一般认为吃红肉(猪肉、牛肉和羊肉等),尤其是加工过的肉(腊肉、腌肉、火腿肠、香肠等等),会把跟消化道有关的癌症风险增加百分之二三十。如果按照1%的发生率来算(实际应该比1%要低),100万人中因为吃肉患癌的大概会有两三千人——这个影响比起咸鱼来要大多了,跟抽烟相比则又要小得多。另一方面,吃肉显然又相当重要——不仅解馋,它同样还提供很多别的营养。相对来说,在正常的食用量下防腐剂和烧烤的影响还不如每天吃肉来得大。
如果我们面对科学的现实,“有多大可能得癌症”,其实很大的可能性并不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能做的,是根据“风险——利益”的平衡,尽可能地把握自己能够掌握的那一部分。比如,吃健康的食品(多吃蔬菜水果)、保持合理体重、进行适度运动——如果能像癌症研究协会总结的那样降低三分之一的风险,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果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远离香烟——不抽烟所减少的“致癌风险”,会比你通过任何“抗癌食品”所能达到的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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